2016年5月30日 星期一

雞 蛋


  中午吃飯的時候,雞蛋妹發現自己的殼變厚了一公釐,她嚇得馬上打開 APP 預約保養課程。等了很久,系統才終於傳來她的回覆通知:很抱歉,因今日雞蛋眾多,您所預約的時段已經額滿,若要候位請進入 APP 內點選,謝謝。

2016年5月28日 星期六


  這已經不是健身房的教練第一次在下課之後特地走來跟她說:妳太瘦了。一開始菸小姐覺得這傢伙說話很直白,但長得蠻帥的;第二次她以為他想追她所以找理由約她去吃東西;第三次之後她便只是覺得煩。她是一根細菸,但無論解釋多少次,教練都覺得她在找藉口。

2016年5月26日 星期四

火 柴


  在跟最新一任的女友分手之後,火柴弟就變成了打火機先生,但他還是很喜歡別人摸他的頭。

2016年5月24日 星期二

Wasteland 15


 Patrick

  加油站的廁所就在主建物的左邊,至少是乾淨的。謝天謝地沒有更多的屍體橫躺在裡面。

2016年5月22日 星期日

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Wasteland 14


 Dean

  Dean 站起來,踮著腳拼命將手機舉高。金髮小女孩仍在他的腳下不斷地跳著,但他判斷她的身高太矮,暫時無法對他造成威脅。然後是那聲超乎想像的巨大象鳴。恐怖的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動物園之神正在發怒,Dean 差點因此從岩石上摔下去。小女孩也對那陣聲音產生了一點反應,雖然速度很緩慢,但她仍暫時停下不斷敲擊的手,轉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只是這並沒有吸引她的注意力多久,沒有什麼比得上眼前活生生的小男孩。

2016年5月18日 星期三

WAsteland 13


 Jon

  木柵門前掛了一個畫了隻大象在上面的三角型警示牌,象頭過大,身體過小,彷彿才剛出生沒多久。Jon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鐵棒從木柵門下方的縫隙滾進去,然後他伸手抓住右方門栓的支撐柱,想在盡量避開鐵絲網的情況下把自己撐上去。

2016年5月17日 星期二

Wasteland 12


 Dean

  她出現的時候,Dean 睡著了。

  他把頭埋在發紅的手臂圍成圈裡,像剛在海灘上玩了一整個下午,好不容易才從海洋無限供給的自由中掙脫出來那樣,趴在假山上休息。睡意像浪一樣召他回去,他夢見一些泡沫、許多搖晃的海水以及一隻在他腦中唱歌的螃蟹。螃蟹的歌聲遙遠、明顯、彷彿不存在,配上兩隻螯不斷敲擊著岩石,打著節拍,令人無法動彈。

2016年5月14日 星期六

公告:關於 Wasteland


  Wasteland 的開頭是我在澳洲最後一年無聊時寫的,那時我發起了一個計畫,以為可以複製參加過的另一個成功經驗,但是,顯然那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所以整個計畫只維持了一個月左右就停擺了。不過認識我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什麼東西在我腦子裡待了下來,大概就會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無論那件事到底對我是好或壞。所以第一章裡出現的 Patrick 就這樣在那個地下室裡住了大半年,雖然期間也寫了一點點關於正在動物園裡的 Dean,不過整個故事並沒有多大進展。

蜘 蛛


  蜘蛛先生用 2 號手拿著一盒火柴,4 號手拿著一小罐汽油,慢慢走向頂樓。他不想將 1 和 3 號手拿著它們,彷彿他正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他心裡其實從沒這麼緊張過。

2016年5月9日 星期一

沾水筆


  在斷裂之前,沾水筆小姐發出了一聲細小、洪亮的尖叫,彷彿一場過於遙遠的山崩。

  沒有人聽到。

2016年5月7日 星期六

胃 袋


  小金飛走之後,胃袋先生便將所有跟她有關的物品全部吃進肚子裡。鳥籠、小水盆、剩下的飼料,他本來想將釣鳥籠的整條曬衣繩都吞下去,但最後決定還是不要將悲傷擴展到自己連曬衣服都沒辦法的程度。

2016年5月5日 星期四

鐵 槌


  鐵槌小姐身輕如燕,每日通勤上下班只要十五分鐘。

  她的工作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容易的那種,就跟世界上其他的鐵釘一樣。而每當有誰問鐵槌小姐:為什麼是鐵釘,不是螺絲釘嗎?她總闔上嘴,歪著頭看著對方說:「你真的以為世界是會不小心讓你鬆掉的那種機器嗎?」

2016年5月3日 星期二

Wasteland 11


 Jon

  Jon 在路口轉彎,沿著海岸向北走。灣前道路上沒什麼車子,他偶爾碾過幾團零星的碎肉,車速飆到將近一百公里,一直到看見往動物園的指標之後才慢下來。

2016年5月2日 星期一

Wasteland 10


 Jon

  Jon 並不害怕,他很明白這一點。就算從打盹醒來發現鄰居變成了吃人怪物,然後他現在還開在一條起了莫名大霧的橋上,他也不能算得上害怕。

  他緊抓住自己心裡的排檔桿,告誡自己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控制力。他很想用力踩下油門,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撞壞車子、捲入不必要的意外、受傷、最終失去迅速到達 Dean 身邊的時機,這些都是現況下最不需要發生的事。

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

Wasteland 9


 Jon

  白色的濃霧像鬼魂一般出現在跨海大橋的另一頭,速度緩慢但異常堅定地吞噬著它經過的所有事物,它將幾乎不透明的觸手探進所有破損的車窗中、探到翻覆的車體下面,彷彿想確定是不是還有人逃過一劫。

俄羅斯人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