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30日 星期六

世界十八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變得非常容易感傷。但所有的一切並不是他所能選擇的,他與人群失散、爭吵、謊言與沉默短暫交錯。和所有的故事一樣這裡也有短暫的平和。他們笑,然後因為清醒而為來到這個世界而嘆息。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擁有那個人,最終也只能結束於失去。他失去他。沒有人發現。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變得非常容易掉淚,可以為了每一件快樂與哀傷的事情哭,他認為那是因為自己以前都強忍住的緣故。他一直哭一直哭,終有一天他將自己哭乾了,變成一朵塑膠花,落在前往下一個城市的途中。


2012年6月7日 星期四

世界十七


  在每個分歧的路口,他都拔下一根頭髮化成一個自己,讓他去過他想要的生活。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之後,他就禿了,連身上的所有體毛都沒了,新長出來的,他也將它們拔下來,像踩到水的貓那樣抖抖腳,將它們留在別的地方。他有時會回去看他們。他會站得遠遠的,看著他們過著日常生活,從日初看到日落。他記得他們每一個,但沒有人記得他。他平靜而激動地走向每一個左方。他希望他們每一個人都幸福。有時他覺得自己就要掉淚,但在戰場上他不會。


俄羅斯人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