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1日 星期二

2011-1-10

下午的夢:夢的前面跟後面都還有東西,但已經記不得了。這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累,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本來坐在床上看書,最後就忍不住躺下去睡了,身上還穿著連帽外套跟牛仔褲,不斷被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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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最近開始想起小時候的一些惡夢(非常小的時候,大約五歲到八歲之間),所以在即將睡著的半夢半醒階段,我不斷進入那種整張床都在搖搖晃晃的狀態。最初幾次我還故意自己去找它,不過到後來它已經完全掌握我了,彷彿在將近二十年之後,它還認得以前去過的地方。

進入夢裡的時候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同伴,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看著我自己(我看著我自己)從前一段的夢轉移到一條地下通道之中,(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轉移了,彷彿這不是夢的結構,而是某種複數階段的冒險旅程。他左右張望,右手拿起手機貼住耳朵(如果我是鏡子的話那我舉起的就是左手),對著手機那一頭的人大聲地說:「不,沒有效,我現在跑到一條通道來了。」兩個同伴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兩邊,右邊的那個塊頭很大,左邊那個則像小精靈一樣飛在半空中,手裡還拿著類似小型攝影機之類的東西,正在紀錄講手機的他。他們正在對付某個東西,某種生物、鬼魂或詛咒,我大概猜得到手機那頭的人是誰,正在想辦法把他搞離這奇怪的地方。

此時夢的鏡頭開始往後(也就是我的方向)退,讓我可以看到整條通道的樣子。那是一條西式的地下通道,每隔幾公尺就有一道圓拱門形狀的支柱,沒有窗,石磚堆砌而成的牆面上彷彿應該插上火把,就像在電影裡中古世紀城堡會有的那樣。夢快速地退後,然後停在幾十公尺之外,畫面中除了通道跟人之外沒有其他東西,遠方縮成一小團的黑,那三個人在畫面中央,看起來小得像電腦遊戲裡的人物。手機那頭的人問這條通道的樣子,他開始形容給他聽,然後邊講話邊往鏡頭的方向跑來。

「這條路看起來像是沒有底似的。」就在快要到達鏡頭前面時他說。突然,鏡頭又開始往後退了幾十公尺,停下,展現給我看一段嶄新(但跟其他部份沒有什麼差別)的通道,而那三個人又回到只有小小一點的狀態,他們剛剛跑過的那段路也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們似乎發現了某種不對勁,正快速地彼此交談。

他們向著鏡頭慢慢走過來,直到我面前,此時夢換了一百八十度角,我看到他們站在一面像是通道底端的牆面之前。手機那頭的人大概是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拿著手機的我(也許是因為角度相近的原因,我感覺我跟他快合而為一了)回答:「不,我不是一個人。」此時,牆的方向發出了一點聲音,我們(四人)同時看向牆面,一隻看起來黑猩猩的手,正從一個小洞之中伸出來,摳著洞外的一個滑輪裝置,想抓到纏在上面的線所連著的把手。

現在我們都懂了(包括電話那頭的),只要我說了什麼,那些事就會成真。我們不知道這種效力會持續多久,但無論如何,現在有更需要擔心的問題。

那隻長滿了毛的手仍繼續時不時地從滑輪上方伸出來,不過現在夢稍微變了形,黑猩猩的位置換成了在牆上方一個往內凹進去的平台,而不是牆的後面。我往後走開一段距離,然後往上跳,試圖看見平台上到底有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還算大的平台,寬度跟整個通道一樣寬,深度大概有六七公尺,最底端的牆面上開了一扇窗口,光線從緩慢旋轉的風扇葉片之間透進來,將空氣中的粉塵顯影。平台上除了一隻成年黑猩猩(看不出性別)之外,還有一隻快成年的老虎(確定是母的),此外,我記得還有一些別的動物,但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詛咒還是什麼鬼東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既然出現動物,我們就猜大概是要把牠們解決掉(或是不讓牠們解決我們)之類的。但從這邊開始夢就斷斷續續受到干擾,一方面我實在不太習慣睡午覺,一方面因為穿太多了,我只好趁空檔起來把外套脫掉,不過再回去之後的事我已經看不太出所以然來了。

之後的狀況大概就是一陣手忙腳亂,黑猩猩一直在上面走來走去,又不斷想去拉滾輪上的線,後來發生了某件事,導致一隻小動物從平台上掉了下來。那是沒有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是原本一直趴在地上發呆的母老虎卻醒了,而且變得像獅虎一樣那麼大一隻,並且也開始走來走去。接著,整個平台就像家樂福結帳櫃台旁的輸送台一樣地動起來,把黑猩猩跟老虎都往我們的方向送了一小段,近到我們只要抬頭就看得到牠們的程度。然後我們發現,在平台下方的牆面出現了另一個小小的凹槽,有一隻白色的小狗(也許是拉不拉多之類的但又好像不是)正像貓一樣舔著自己的身體,並且在我們意識過來之前,整個地道裡還有上面的平台,都多出了更多的動物。

整個夢結束在一個從上往下看的俯角,我跟夢裡的我再度分開成為兩個人,我跟著夢的鏡頭往下看著平台和那三個人,以及散落在整個畫面裡的十幾隻動物。


2011年1月6日 星期四

2011-1-6

早上的夢:我跟著胖女孩和老頭到一個中年男人家裡,去做調查或訪問之類的東西。老頭負責主要事務,胖女孩拿著一疊紙(或小筆記本)負責紀錄,我不知道我負責做什麼,也許是擔保一切不要出錯。突然,胖女孩用她拿著筆記本的右手撞上我,像是要把我推開。我轉頭看她,她用左手摀著嘴,一邊喊著「快走快走」,彷彿就要吐了。我稍微關心了她一下,但也沒有想太靠近,不過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要我走開還是要我留下來,因為雖然她嘴裡說的是快走,但是手卻拉著我不放,而且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穿衣服,只穿了一條內褲。兩相僵持之下,她摀住嘴巴的手一放,就朝我的方向歪了過來,全部都吐在我背上。我討厭言行不一的人。


2010-11-10

早上的夢之一:從車站上到公車,彷彿真的要到某個地方去,我有悠遊卡和另一種車票,放在透明夾鍊袋裡,但卻刷不出來,公車到站了卻不斷滑行,最後我還是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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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夢之二:我們進到修煉地裡,一個完全真實的小型電動遊戲關卡,明明是座山,卻在室內。我們從山頂進入,往下一層一層打出路來。山很小,但密度比想像中要高,種滿花草跟各式各樣的機關和怪物,我的等級無法走得太遠,只好中途折返。

早上的夢之三:在市中心百貨區的某處。街道很寬敞,龐大的建築物外牆沒有太多突出物,側邊看去是一排的整齊平面直立向上,像英國。我穿著輪鞋,看到某個明星在對街騎著腳踏車經過,跟他同行的還有兩三個人。我隔著街跟了他們一小段路,直到前方向左彎去的 L 型轉角,他們回頭走,我目送他們離開。原本我擔心自己無法煞車,但後來覺得嘗試是好事。

早上的夢之四:我在超市買東西,或者說是大型賣場,不像現有的那樣有白色的天花板,而是更有城鎮風味的那種,帶點灰,有古老的商業味道。長得像市場攤販的生鮮部在特價,我買了兩片魚,一片白一片紅,胖胖的阿姨把它們放在桌上一個小玻璃櫃裡,等我待會要結帳時再來拿。我繼續閒逛,然後發現林俊穎也在生鮮部挑肉,回過頭,又遠遠地在前方類似冰櫃的矮櫃區就看到 mi 的背影,我心裡暗罵一聲,快速從旁邊走過,經過生鮮攤時看到林的那盤雞肉跟我的魚放在同一個玻璃櫃裡,他的在我的下面那層。我喜歡這間超市裡的貨架,很適合獨立電影裡的青少年們在其間嘻鬧,穿得再龐克都有孩子氣的味道。

早上的夢之五:我的家有鬼,好像是個小孩子,但其實無所謂,他做不了什麼事。我端著義大利麵的盤子,從一個朋友家離開,因為他與他的男友不需要有人打擾。回到自己家裡,我叫 cat 跟那個鬼的名字,卻完全沒有回應。房子跟二十年前外公家的擺設是一樣的,也許東西少了一點,但幾乎是一樣的。


2011年1月5日 星期三

2010-12-19

早上的夢:連同我一共四人,走在一個類似學校操場的地方,不過中央綠地的部份是水泥地而不是草皮,說起來也許有人會覺得比較像一個巨大的球場。但它不是球場,面積太大了,跑道至少有八百到一千公尺,也沒有人在打球,這裡也不是學校。我們更完全不可能是學生。好吧,有些時候我們可以是。這裡是某企業或機關的中間,四周是那些看起來很安靜、顏色很淡的建築物,我們正橫切過操場左邊比較短的那一邊,剛走到中央的位置,而小白就站在前方不遠綠地與磚紅色跑道的交接處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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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之中的兩個是一對兄弟,類似動畫裡會出現的那種不知道在開朗什麼的雙胞胎,兩個人都有點孩子氣,不過夢裡出現的這對肯定不是什麼青少年,少說也有二十出頭,至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當時我們離小白大概還有個五六十公尺,他們倆不知道發起什麼瘋,突然大喊著要比賽誰先跳到小白那邊,然後就往前助跑,準備使盡全力來個大跳。沒錯,不是跑是跳,因為我們是殭屍。

Well,國外的吸血鬼都可以在大太陽底下走來走去還跟人談一些莫名其妙的戀愛了,我想我們殭屍也可以有點新意(而且不是像港劇那樣。到底為什麼人類都想要跟不死生物談戀愛?)。此時夢裡的五人,除了小白之外都是殭屍。我們不怕陽光,沒有屍臭,也不會四肢僵硬,若要說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就是跳躍能力很強,可以活很久,而且現在是類似 MIB 那種專門處理特殊案件的秘密身份,只是在夢裡我們好像也不是官方的人就是了。小白則是負責幫我辦事的人類,就像吸血鬼會有一些手下那樣。我們需要他做前導,先把一些資料跟狀況弄清楚了,再根據計劃行動。此時也就是在那種狀況之下,我們要潛入某棟建築之中,而小白已經調查過內部結構,正等著我們與他會合。

看著雙胞胎往前猛跳,我跟另外一個人都笑著搖頭。我心想,我比你們老那麼多,真要跳的話難道還會輸嗎?我回頭看走在最後的那個人,我不確定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女孩的話可能也有二十出頭,男孩的話應該就是十幾歲時的那種樣子,屬於平穩型的,留著平凡的短髮,瀏海蓋住額頭。我看他沒有跟上的意思,就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也往下一蹲,猛力往前跳去。殭屍的力氣本來就異於常人,我們三個人雖然只是在玩,可是使出的力量還是稍微大了一點,除了跑在最前面那個雙胞胎之外,我和另外那個(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落地時都把水泥地踩壞了,地板像被重物砸到那樣炸出兩朵花來。

我們差不多都跳到小白右邊的位置,落地之後就又邊笑邊鬧地往前跑去,而小白就跟著最後那個男孩慢慢地走,看我們直跑進旁邊一棟淺灰色的建築物當中。建築物不高,從外表看大概只有五六層樓而已,電梯有兩部,一進去就是等電梯的地方,和外表一樣都有巨大的支柱,是一個看起來很適合當司法部之類的地方。雙胞胎之一伸手按了鈕,我們三個人還在打打鬧鬧,彷彿這只是和朋友出遊而不是工作。此時小白跟男孩都走了進來,五個人一起等著電梯下來。

醒來之前腦子裡都是一首 Travis 的歌,和夢的結尾混在一起。我因為趕著出門,沒有辦法馬上找,直到半夜回家時,從車上就放 CD 來聽,最後覺得應該是第一張的最後一首〈Funny Thing〉。總之,即便錯了,大概也就是第一張裡的某一首了。這似乎是我第一次在夢裡聽到歌。


2010-12-15

早上的夢之一:我在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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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很難確定自己在哪裡的地方,四周都是裸露的土黃色巨大岩塊,或許可以說像是美國大峽谷那樣的場面,但是震撼強度小很多,幾乎是沒有。醒來之後仔細思考發現,整個地形也許都是人工開鑿而非天然形成的,一來那些山的高度有點低,而且非常整齊,二來它給人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就像玩電腦遊戲時會看到的場景。真要說的話,它非常像楓之谷裡勇者之村附近的那些岩山,只不過在夢裡是3D的。有幾個人跟我一起同行,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注意他們的樣子。我們似乎穿了一些爬山時會穿的衣服,比如卡其色的探險服裝之類的,但整個環境給人的那種休閒氣氛又會讓你覺得好像沒有。氣氛休閒不代表真的毫無危險,我們走的山路並沒太多分支,基本上是不會迷路的,可是每一條路都只有一個人寬,而且一邊靠山一邊臨崖,要是一個不小心還真的會掉下去。進入夢的時候我們在一座谷裡,兩道土黃色的山牆平行夾著中央懸崖,山在我右邊,谷在左邊。是什麼造成這座山谷的我並不清楚,中央的深淵黑不見底,也許是河,或是地裂縫,夢的範圍沒有延伸到那裡去。基本上除了山跟人之外的東西夢都沒有呈現,我像走在一張被去了背的立體圖景之中。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這座谷裡,晚些還會上來第二次。

早上的夢之二:我在新家。但這個地方跟現實裡的地方並不一樣,大門(或者是電梯或樓梯)進來之後會先看到一個小小的玄關,正對一個高至腰部的矮櫃,然後左右兩邊各有一扇門可以進入屋子裡頭。左邊的門可以進到客廳和廚房,右邊的門則是我妹(也許也有我?)的房間,我不確定左右兩邊是不是相通的,在夢裡我並沒有看到這一點。夢發生的時候我正在客廳,家裡有很多人,大多是我媽跟我妹的朋友,我一個都不認識,有點像入厝那天的情形。然後率真來了,從門口進來,我帶他在家裡晃來晃去,隨意拿放在桌上的東西吃。那時的他看起來很輕鬆,我想是高興的。

早上的夢之三:一行人要去鮪昀新開的店,說是搬到山上,於是我們就往山上走。我們有五個人,就是前一段夢的四個加上鮪昀自己。我媽跟鮪昀聊得很起勁,但基本上沒有說什麼,就是一直在問問題,妳做這行多久了、之前在哪做、為什麼會想搬之類云云。我想我應該是在幫鮪昀介紹客人。我們從某條山林步道上山,有點像花蓮那些整理出來供人健行用的步道,但不像楓林那種觀光型的,比較像鯉魚潭或是佐倉古道,階梯就是石頭或木塊砌出來的,半埋在土裡,彷彿隨時都會被四周的樹木和草淹沒掉。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我們便進入之前夢到的那個岩石峽谷之中,路是同一邊的(我們並沒有跑到對面車道去),只是方向相反,假設本來是從東邊上去,那現在就是從西邊。

早上的夢之四:現在,山在我們左手邊,谷在右邊,谷的對面是另一邊的山,高度比我們再多出一層,上面有出外遊玩的一家人。那家人全員到齊,有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外加可能是爺爺奶奶或是還沒結婚的叔叔阿姨之類的,人數大約是五到七個人,他們從跟山脈垂直的另一邊上山,此時正站在最高的那一層山崖邊。岩山都是平坦的,沒有什麼特高的頂峰之類的東西,他們一行人就直接站在崖上。夢,或者說,視覺,會騙人,從我們這一邊朝對面望去,無論是三層的橫向步道或是那一家人的模樣服飾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我們中間的谷地看起來也非常窄,感覺整個山谷跟山的高度都是非常低的,像是開鑿出來供人探險的遊樂園,但其實還是非常危險。此時,他們之中那個大膽(而無腦)的哥哥,往懸崖邊更靠近了一步,朝著他們底下的步道望去,想看著是不是能直接從他們所在的地方直接往下跳。他的爸爸喊他,要他不要那樣做,但是他還是跳了。於是我們就在山谷對面,看著他從最高的山頂(再上去就是去了背的天空)往下面的山路跳下去,然後撞了地面一下,就又往更下面掉去。「哎喲喂呀,對面有人掉下去了耶。」我心想。大概潛意識就覺得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沒有著急的感覺。

早上的夢之五:我們走過山谷,到了我第一段上山時的那個方向,進到谷中間一個連接兩邊山壁的平台之中。它並非像空中走廊那樣懸空架在兩端中間,而比較像是這段山脈的一個起點(或終點),是兩邊山牆靠近合攏的地方,政府在此地依地勢修築了一座岩石博物館。博物館像羅馬競技場那樣是圓型的,只是沒那麼多細節,一切簡樸,就像它四周的岩山一樣。它樓高兩層,中央挖空,只有在圓周的地方留有走道,和展示牆,許多人在其中參觀(可能也包括剛死了兒子的那家人)。我們上到二樓,跟其他人一樣在現在根本記不起來展示的是什麼的東西之間走來走去,然後我看到率真往樓下走去,就跟上去,用右手搭著他的肩,一起走下長長的磚紅色的斜坡。他大概是要抽菸吧我想,但之後的事就沒有夢到了。


2011年1月4日 星期二

2010-12-14

大前天的夢:我們一群人來到某棟建築物之中,想跟這裡的主人達成某種協議。我們的人有多少我並不清楚,但至少有十幾二十人,我們並非都來自同一個社群,只不過因為擁有類似的目的,而在這段時間通通聚集到了此地。這麼說好了,我們同樣都是軟弱無力的人類,不管我在這裡看到了多少人,它代表的只是某種命運展現它自身的某一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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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因為機緣而分別到了不同的「房間」,在各自的房間中跟房間的主人做交易,來到我們這個房間的人類以我為首,約有十來人,我們被一個穿著廉價西裝,有些油腔滑調的中年男子領過一道走廊,經過隔壁房間時我看到裡面也有十幾人。房間全是石製的,真要說的話,「洞穴」這個詞搞不好會更適合,就像推理或是奇幻小說中會出現的那種人工開鑿洞穴,寬敞、插有火把,中央有類似祭壇或是水池的東西,給人一種秘密聚集地的感覺。領路的男子像推銷員一樣不斷向我們闡述做了交易之後的好處,我們沒有太仔細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反正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已經知道,現下沒有什麼選擇,要嘛說好要嘛拒絕,後面隨之而來的問題只有能不能適應,而沒有能不能解決的問題。

我向男子點了點頭,要他開始交易儀式,他以他一貫的狡猾模樣笑了一下之後,走到我們進來的門邊,打開石門,引進了兩個看起來年紀頗輕的女人。女人外表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可是給人一種非常老練而深不可測的感覺,似乎她們的外表只是她們希望你看到的樣子,實際上都是存活了千百年的老手。

中年男子跟我們說:「交易可不是跟我做,這兩位才是我們這裡真正的主人。」

我為了兩個女人的年輕樣貌而感到些微訝異,但也僅止於此。進來的那兩個女孩子應該是一對姊妹,其中一個走到房間中間的池子邊,站在我身後,用右手按住我的脖子後面,另一個則在池子旁邊對我另一個同伴也做了類似的動作。我身後的這個女人始終是一副神秘兮兮又帶點看好戲的態度,她靠近我身後,對我說;「準備好了嗎?等一下不要抵抗。」然後沒有任何預告,轉變就開始了。

人類是軟弱的,沒有任何能力,生命時間也不長久,相對來說,我們擁有的也就是選擇自己將要以何種樣貌存在下去的自由,有些樣貌比較強大,有些則弱小,有些會讓你繼續活著,有些則不會。我們來到此地都是為了生存,這是我們所能選擇方式的其中之一:成為吸血鬼。

我感覺抓住我脖子的女人開始將某種東西送進我體內,也許是一種生命能量,或是某種能讓世界將我辨識為吸血鬼而不會當成人類殺害的吸血鬼訊號。在此之前我們沒有人知道吸血鬼轉化人原來是靠這種方式,我的身體因為送進來的能量而產生變化,原先的人類本質開始抗拒新的病毒,讓我不自覺全身緊繃。

「放輕鬆,不要抵抗。」主人姊妹花說。

轉變需要時間,而不是一瞬即成,我的腦子因為新的能量的激化,思緒迅速運轉,開始衡量起我做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的。許多畫面衝進我的腦袋中,不是人類身份死前的回憶重播,而像是進入一個新的門之前,對未來發生之事的預先感應,我將成為的樣子、弱點、欲望、對血的渴求,以及身為吸血鬼的使命——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之中的位置——一切的一切,所有我應該知道的事都在此時向我展開。

我們都以為即使成為吸血鬼之後,也可以憑自己的努力保留住我們希望擁有的人性,可是在那些畫面不斷沖刷我的意識之時,我突然了解到這是一個多麼天真的想法,為了生存而選擇放棄原先身份的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意志力能阻止自己沉淪在對血的欲求之中。世界仍是世界,並不會因為我們成了新的樣子而變得更容易,不過是我們選擇服膺於另一種規則之下而已。那些畫面令我害怕,想到今後即將投身的那種新的欲望,就感到恐慌。吸血鬼就是吸血鬼,沒有什麼人性不人性的問題。

我突然想反悔了,反正轉變才剛開始,只要還沒完成,契約都還不算成立。我開始反抗吸血鬼能量的入侵。抓住了我脖子的女孩子也許感覺到了我反抗意識的不同,開始加強轉變的強度,但最後仍被我掙脫開來。

我雙手撐在池子邊上喘著氣。

我是唯一察覺這件事的人,其他人此時若不是正在被轉變中,就是等待被轉變,有一兩個則是因為太害怕了而在放聲大叫,四處逃竄。

我衝到領路男子的旁邊,將他跟他正在轉變的那個人撞開來,他生氣地破口大罵,那個人類則是四肢著地,跌在地上。我向著站在池子邊的那兩個姊妹花大喊:「交易取消!」負責轉化我的那個女人此時仍站在原地,並不像她的屬下那樣生氣,雖然失去了幾個可能的吸血鬼,但卻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看著我,對著她的同伴說:「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理她們,直接往走廊跑去,打算闖進剛才看到的隔壁房間之中,阻止轉化的發生,以那種天真想法進行轉生,不過是會產生令人後悔的結果罷了。在整個夢醒來之後,我回想在轉化途中看到的那些景象,發現那都是 Supernatural 的片段。是 Dean 和 Sam 救了我,好讓我可以去救其他人。


2011-1-3

早上的夢之一:我從台十一丙轉進吳全,在家門前準備停車,發現原本大家都會停在門對面靠田的那一邊,夢裡卻都停在靠門的那一邊。我們那棟兩旁邊的房子都向後退縮了五到十公尺,空出來的地方變成一片花圃跟菜圃混合的小田,我們的車子就停在田跟路的交界處,但不是正常的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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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車子的車頭都朝向活動中心的方向,靠田那側的兩顆輪子就停在一條跟輪胎差不多寬度的柏油梗上,然後整個車身下面就是一條很寬的溝,直到另一惻的兩顆輪胎才又是柏油路。我開著車,緩慢駛過整整齊齊已經排放好的車列,完全傻眼,腦中不斷在大叫「他們到底是怎麼把車停進去的」。吳全小城一如以往地安靜,使得我腦中的聲音特別明顯。我在家門前繞了兩圈,最後終於想到該怎樣讓自己朝世界潮流(健全的社會體制)靠攏(沒道理平平大家晚上都睡在床上一夕之間你就學會如此高超的技術而我卻停不進去)。方法是:先找到要停的空位,將車朝著車位打斜,然後當我把方向盤轉正的時候,因為內外角轉彎角度的不同,我的右前輪跟左後輪就會朝著溝的方向垂直,此時當我邊往前開邊將車子轉成與路平行,右前輪就會先跨過溝,停上靠近田的那條梗,最後我只要順著方向將車滑入,其他輪子就會各自到達它們應該停放的位置。我拉起手煞車,關掉引擎,下車查看,Perfect。而當我醒來之後,我瞬間了解到,馬的那種方式停得進去才有鬼咧。

早上的夢之二:同樣在吳全的車棚,房東太太也許覺得在這資訊爆炸的時代我們都要學著跟上時代的腳步,於是在車棚下裝了一台至少30吋的懸掛式液晶電視,跟在捷運裡等車的時候會看到的那種差不多,只不過24小時都在播新聞。我兩次從外面回家,都停在那下面關心一下社會大事,而兩次都碰到亞利安從我旁邊走過。很久沒見的亞利安,還是像以前那樣很不好意思地微笑著跟我打招呼。

早上的夢之三:我、律清、王金魚,跟另外兩個男孩子,一起到某個聯合夜市或某個攤位前面吃東西。天氣很冷,我們一人都點了一碗類似麻油雞之類的東西(我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對麻油雞總是有一種渴望),老闆送來給坐在紅色長方型小桌的我們,我左邊是王金魚,右邊是其中一個比較高、看起來比較大的男孩子,他的對面是另一個比較矮胖的男生,然後金魚跟我的對面則是律清。我右邊的男生也許是因為太餓了,就問律清說,我們能不能再點一份炒飯,律清說可以啊,只要金魚說好就好,然後金魚轉過來說,吃這個就好了啦blahblahblah。我低頭看著自己的保麗龍湯碗,麻油雞湯是深金色的,我輕輕撥開一些浮在表面的油脂,喝下面的輕湯,心裡想著:麻油雞有什麼不好嗎……


2011-1-2

早上的夢:一個自稱是黃佳儀的女生從系辦打電話到我的手機,實際上她並不是黃佳儀,而是依佳,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叫自己那個名字。她有東西要拿給我,但因為我那時不在學校,所以我們約好在下午的研討會上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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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某條街的騎樓,旁邊是已經休息的老式豆漿店(我的夢裡總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豆漿店),騎樓的天花板並不是水泥,而是那種乳白色的波浪板,不過因為已經使用多年而變成骯髒的灰色,雖然沒有實際摸到,但可以看到起著類似毛球的東西。我走出那個騎樓,穿過馬路,到對街搭公車,因為不確定哪一班有到,所以在每輛公車靠站的時候都得抓緊機會,看看貼在玻璃上那些橘黃色的字體有沒有寫著三和國中。等到了學校之後,我直接進入研討會的會場,那是一間階梯狀的小會議堂,像立法院或是星際大戰裡會看到的那種外星人的開會場所。我走到講台上,拿起桌上的麥克風跟吊在前面的一個 A3 大小的塑膠吊牌,打算檢查狀態是否正常,但就在我拿起它們的同時,也許是觸動了某種人類默契的開關,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認為研討會即將要開始了而抬起頭來看我。一個工作人員(不知道是誰,但在夢裡我認識他)靠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律清還沒到會場,我決定也許該將錯就錯讓外面的人進場了。因為會議堂前後高度落差太大的關係,所以入口只有一個,就在講台的左手邊,而依佳坐在入口處進來左邊第一排中間高度的位置,我先跑過去告訴她等結束之後再跟她拿東西,然後就急忙出到外場幫忙。我現在有點開始懷疑夢中辦的那場到底是研討會還是電影放映會,因為來參加的人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兩三個人一排的隊伍已經繞了整個會議堂外圍整整一周,外場的控管人員如臨大敵,簡直擔心會不小心暴動。一個工作人員拉開紅色絨毛的封鎖鍊,所有人開始入場,人群走動的樣子,像一條長型的生物在緩慢移動。我繼續往外走,想看到底有多少人在排隊,在經過一個外圍建築物進到內部的寬闊階梯時,有個男工作人員對著一群正往階梯跑來大約國小年紀的小男生大喊:兩個兩個一排!我和那個男的就一人站在一邊,看著二三十個小孩在我們面前狂奔上樓,完全無法理解這個研討會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2011-1-1

早上的夢:新年的第一個夢是關於兄弟倆。一夜沒睡,腦子還太累,所以不太確定到底夢到了什麼,但我想跟我們一群人看完跨年節目,又看了宇多田06年的演唱會,最後我拿出第一季的DVD開始重看有關。Happy New Year, Winchesters.


2010-12-24

也許是因為頭痛,或天氣,或是睡眠品質非常不良,這幾天的夢都很難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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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夢之一:Cat有了一個分身,是一隻橘色虎斑的貓,尾巴細細長長的,代表了cat心裡一直想到外面野放的那個部份。我開門讓那兩隻貓出去,過一會cat就自動地回家,只剩橘貓在外面。Cat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叫著橘貓的名字。

早上的夢之二:開車在一個校園附近晃,是曾經在其中走路的學校,像好多年前我們走過的那個元智和輔大。學校的圍牆很矮,裡面有很多花圃。學校附近似乎有寬闊的田地。

早上的夢之三:我開車在「學校」這個慨念周圍的地區穿梭,要去某個地方。我們在試著走新的路,是一條小巷子,在原本應該走的大路的旁邊,朝同一方向前進之後,先右轉再左轉再左轉,在通過這三個轉彎形成的ㄇ字型之後,往前走一小段比較長的路,再右轉,就會到我們要去的那條大街上了。大街是四線道的,左右寬敞,有許多店家,像花蓮的某些路。


2010-12-20

大前天的夢:早上的夢有四則,全忘了。

早上的夢之一:她寄了 bbs 的信給我,跟我說他的某件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基本上我們是非常不一樣的人,因為太不一樣了,所以即使沒有發生當初那些事,大概也合不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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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夢之二:我走在一條商店街上,似乎是要去找朋友。朋友在其中一家店工作,我不確定她是老闆或僱員,但可以確定的是她應該在那工作有一陣子了,她跟那家店的感覺非常合拍。夢沒有什麼情節,但我記得一家開在店門旁邊的攤販,就在這家店跟隔壁商家之間,是那種木頭色的攤車,有著復古式的屋頂,長得就像花蓮這半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紅茶攤的樣子。

早上的夢之三: 我們三個人,我、他、她(上一段夢的那個朋友),從那個胖小鬼的家裡出來。正確來說那應該是我(或我們)的家,但那個小胖拿某件事威脅我們,想逼我們幫他做某件事。女孩應該還有店要顧,所以就先回了電裡,我跟著他,走出巷子,在騎樓底下步行。我們沒有人打算真的照小胖的意思去做,不過此時最麻煩的是還沒想到該怎麼制住他。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正常人的弱點細微弱小,不正常的人弱點也就相對地出類拔粹。身為怪物如我們,弱點難尋,但一旦找到了,就無可反抗。我跟在他後面,看著他焦躁地向前急走,在各家商店之間進進出出,尋找一種叫華果的東西。華果是某樣大家都知道的事物的別名,但除非我們找到它,否則它就只是一般的東西而已,對我們來說,它有可能是任何一種水果。他在許多貨架之間穿梭,眼神掃過每一項每一項商品,大海撈針,什麼東西都有可能。他想著應該教那個小胖規矩,那是為了小胖好。小胖就像是他的弟弟,或者,對我們來說都是弟弟,他現在對我們耍一些我們無法一時解開的小把戲,但那些任性總有一天會崩潰,世界並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便會倒塌,他也不過是個寂寞的孩子罷了。一個寂寞的胖孩子,擁有很多小聰明,總是穿著一件類似廚師裝的白色衣服,用他兩顆小吸血鬼牙嚇唬我們,說他馬上就要去吸血了,要把自己弄髒。他不曉得,髒還有更髒,連最正直的人都有可能被迷惑。最後我們找到了,華果就是蘋果,我們買了幾顆,但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直接拿了一顆起來啃。即使我並沒有真的聞到,但我很確定有一股很濃的蘋果香飄了出來,而在他咬過的地方,黃色的果肉裸露出來,上面浮現一種類似浮水印的印花。小小的圓形圖騰彼此之間以很大的間隔斜著排列,彷彿那顆蘋果是LV的包包,然後一段時間之後,那些圖案就因為和空氣接觸,產生氧化作用,而又漸漸消失了。他一手握著咬了一半的蘋果,馬上掉頭往小胖家(我們家)走去。他不確定蘋果到底會有什麼用,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大不了直接對著小胖砸,至少他還會感覺得到痛。當我們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它長得就像我蘆洲的房子),正好碰到小胖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從電梯走出來,他仍穿著那套廚師服,頭頂幾乎要浮現廚師的帽子了,即使外表很乾淨,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給我一種油膩的感覺。小胖看到我們的時候有點驚訝,不過看他提著行李就要烙跑的樣子,應該也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再回來對付他了。我們在大門遇到,小胖馬上將行李放下,繼續裝出一副強悍的樣子想把我們嚇走,我們沒理他,把咬了一半的蘋果往前伸,他馬上就像電視上那些碰到大蒜的吸血鬼一樣縮了回去。但我們還是遇到了問題,現在變成我們無法碰到小胖,小胖也無法碰到我們,除非我們打算一直站在這裡拿著蘋果對著他,否則他還是會從我們手裡跑掉。再說這顆蘋果又不是摻了防腐劑,不可能撐得了多久。就在我們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轉頭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核,要我們讓開讓她來。我拿了他手裡的蘋果把它丟給小胖,然後抓著他就往後跑,小胖被突然撞到懷裡的蘋果嚇了一跳,像被東西燙到那樣整個人彈了開來,但馬上就又回過神,向我們衝來。我們在門邊和她交錯而過,小胖也許想著再怎樣也走不掉了,此時正張開嘴,撲了過來,打算朝她的脖子咬下去,但剛靠近就又自動彈了回去。這次我很確定自己聞到了,她渾身都是濃濃的蘋果味,就像她吃下去的那些蘋果全部化成了她的血似的,從她的身上散發出屬於華果的氣場。隨著她慢步往前走,小胖也一步一步往後縮,最後她把小胖逼回電梯前的台階上,然後彎下腰,把手中的蘋果核放進牆腳邊的變電箱裡。「這樣就可以了。」她說。 而小胖一臉沮喪。

早上的夢之四:夢從這裡開始變成電影,老人說話的時候甚至會出現字幕。時值上午,我們五人坐在一張方型的餐桌旁吃早餐或中餐,我坐在其中一個短邊上,從左到右依序是:桂宏、小胖、她和富翁。富翁是一名瘦小的老人,頭髮已經都白了,模樣有點像科學家而不是地痞流氓。此時已經是故事的結尾了,我們齊聚在老人的家裡,期待他告訴我們這一切的意義。老人的家在一棟大樓的頂層,不是最頂,但已經夠高了,基本上整棟大樓都是他的,他每日都在這海跋幾百公尺的高度上,俯看他所居住的城市,並想像居住在其中的人,以及我們。餐桌上的氣氛意外地和諧,沒有人再將自己封閉起來,老人則是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靜靜地聽我們談論在我們遇到彼此之前的生活。除了我跟桂宏之外,我們四人相遇大概都是這幾年的事而已,此時我們正討論著小時候大約國中或國小時參加過的社團。小胖因為年紀還小,加上後來就幾乎沒去學校了,所以其實沒有什麼社團經驗,但是他還記得以前他在班上時,其他人如何將他當做怪物看待。小胖雖然不是真的吸血鬼,但是有那種可能的質素,他有天生的尖牙,並且總是感覺到飢餓。孩子們無法感覺到真正的恐怖,但當他們決定排擠某人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都跟恐怖無關,只是純粹的天真。當小胖在說話的時候,夢的畫面就變成他所講述的那個樣子,我看到他站在畫面的中央,面對著鏡頭,一臉委屈、憤怒與不能理解,畫面的周圍則有許多小孩子對著他指指點點。換到她時,她說起以前參加的體操社團,她練習的項目是跳馬,但那不太像是真的跳馬。此時夢的畫面分成上下兩半,各是一個橫向的平面,從右到左排列了幾個方形的箱子,有點像運動比賽會有的那種轉播畫面。上下畫面分別是不同的比賽紀錄,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兩個其他的選手,我看到他們從畫面的右邊跑進來,依各自的跳躍能力,向左跳過幾個箱子,她跟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每一個被她跳過的箱子,都像見到早晨陽光的幽靈那樣,漸漸地消失了。「他們怕我,」她說。「其他人都是靠直覺跟運氣而已,只有我,每個被我挑上的箱子裡裝的都是真正的死亡。」我想那跟她的能力有關。桂宏和我提起以前我們參加電影社的狀況,我們比較幸運,選了一個本來就是現實與超現實交織的社團,也沒有太多活動,就是看電影而已,即使我們講出了什麼怪異的話,也就是被看做想像力比較豐富而已。而且我們從以前就認識了,即使知道自己跟別人不同,但只要相信彼此說的話就好了。我們非常幸運,我心想。老人放下手中的叉子,跟我們說了一些話,就是這些台詞在畫面上出現了字幕。大意是我們是最後一批的鬼孩子了,他很抱歉我們得經歷那些不好的經驗,但既然現在大家已經在一起,之後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想我們都表示認同。接下來的最後一幕,我不確定是怎麼發生的,大約小胖還是保有那種調皮搗蛋的個性,他轉過身,向著落地玻璃窗伸出手,然後夢的鏡頭跳至離大樓有一段距離之外的空中,照向我們身處的那一層。我們這棟大樓是附近最高的一棟,許多牆面都捨棄遮掩而採用強化玻璃,畫面的最左邊是一座巨大的紅色雕像,幾乎和大樓同高,彼此兩相呼應。雕像刻的大概是老人年輕時的樣子,一臉意氣風發,左手握拳朝著空中平舉,伸出大姆指,比出讚賞的姿勢。你知道,以他的身份跟地位,就算不自己雕一座,大概也會有人想雕一座送他。這座誇張的雕刻物(鮮紅的!)是誰雕的我不知道,總之它就是存在在那裡了。一束蜘蛛絲從我們所處的那層樓破窗而出,纏住雕像舉在空中的左手,然後往後一縮,連同整個拳頭,又往大樓收回去。好像有人說了什麼話,因為畫面底下又出現字幕,但因為我沒有太注意,所以已經記不清楚了。我想,老人對小胖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應該並沒有感到生氣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在過了這麼多年(那麼多失敗的孩子們)之後,終於有人陪著他了,他應該也就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已。


俄羅斯人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