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28日 星期五

世界十九


  最終,在所有的可能性裡,他成了一個美食家。他擁有最靈敏的鼻子與舌尖,及一個擅於支解的靈魂。他獲取所有想要的,食盡它們,蟲魚鳥獸和其他。那近乎霸道的姿態漸漸滲入他的核心,或者從他的核心滲透出來。在這段旅程的最後,他終於找到最吸引他的事物,他將它切成一片一片的,每天吃一點,還沒吃完的就先放回去。他其實有注意到那人的眼神,但因為自己已經被食慾佔滿,看到也就等於沒看到。無論如何,在最後的最後,他拿起即將消失在他嘴中的那片紅湛湛、薄到能透光的肉時,他遲疑了。但整顆心都被他吃掉的那人沒有。那人抱住他,安安穩穩地,一如故事的最初,在他耳邊說,沒關係,我愛你。他邊咀嚼邊流淚。


俄羅斯人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