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2010-7-13

有睡有夢,無睡無夢,而失眠疲累睡去時做的夢,只是瘋狂的現實。

早上的夢之一:我在夢裡編織夢境。Tom Ford 的電影《A Single Man》。編織品分成三段,中間是全片,在全片之前它重複了全片最重要的那場戲(男孩的藍眼睛),在全片之後則是一則故事因邁向結尾而帶來的混亂。我不知道我編排這些要幹嘛,但我仍 必 須 盡速將它們完成,彷彿我會因此得到獎賞,並可以把自己投進去。但誰都知道我不會因此而過得更好。他們根本不在乎。

早上的夢之二:一整個班級的人要參加,或者說舉行,這場成果會。我們熱烈地討論彼此的作品,有些人的聽起來會很安全,有些人的則很危險。成果會在學校的一間禮堂舉行,前來參與的人眾多,除了我們自己的老師們以及根本不認識的人之外,還有一批表情嚴厲,平均年齡大概五六十歲的傢伙。你可以稱呼他們督學、陪審團,或者,黨的爪牙。班上的每個人輪流上台執行自己的計劃。男孩的場景是一個類似圖書館的地方,他在觀眾席與真正舞台之間的那一大片空位,擺了數個書架,兩張大方桌,以及一排靠牆的矮櫃,他坐在方桌前,面對觀眾,邊表演,邊以敘述者的身份控制著他的另外兩個演員。他要演員砸碎台上的椅子,然後他鼓勵我們也砸碎自己的椅子。全場觀眾都傻眼了,坐在觀眾席前排左邊的那群保守份子幾乎要站起來,幾個班上的人在偷笑(包括我)。男孩一臉無辜表情地看著我們,似乎在詫異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參加他的表演。他有一種特質,不知道是裝出來的或是真的沒長大,總對世界抱有單純的狂妄,但跟我們的這種狂妄又是不一樣的。我們的比較髒。激烈的陪審團裡一個拿著記事板的中年人站起來了,一隻手指著舞台右方的男孩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 !?」男孩仍然表情無辜,他只是想讓大家覺得有趣一點而已。那名站起來的中年男子非常高大,身形魁梧,還不到超乎人類的地步,但仍然很驚人,一頭灰白頭髮向後梳得非常整齊。他維持著上半身向前微傾,威脅男孩,要他收拾這些荒謬的想法,從台上下去。我心裡突然一股火氣上來,便也站起來。班上的人都坐在觀眾席右邊,剛好就在男孩前方,他先轉頭看向我,然後狂暴督學也瞪著眼睛轉過來。我安靜地回瞪著他,然後把自己坐的椅子舉起來,餘光看到身後有一兩個比較衝動的也跟著我舉起了椅子。那是我們小學在坐的那種老舊的木椅,整張看起來像是一個立方體,但因為使用多年,坐在上面每次身體轉動的時候木頭都會發出「拐吆」的聲音,彷彿只要動得再大一點它就會散。我們與那名中年男子無聲地對峙,直到我把手中的那張椅子用力摔在地上,所有的木片脫離它們的卡楯,飛散開來。頓時台上台下所有舉著椅子的人都跟著我這樣做。這下黨的督學就真的火大了,他把手中的筆跟記事板甩在座位上,像一頭公熊那樣挺起身子,對著我,彷彿要求單挑。我不記得他有沒有把那些挑釁的話說出來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說不說一點也沒差,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向公熊陪審員衝過去,幾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起碼比我再高出一個前臂長的距離,低著頭看我,一點事也沒有。然後他一揮手就把我甩出去,摔在舞台另一邊的矮櫃上,我跳起來,兩人纏鬥。我最恨這些爪牙了。

早上的夢之三:我和我的阿姨、我媽、我妹去看一場表演,我們將車子停在街上,走路進來。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場表演是誰的,但我媽一付熟門熟路的樣子,進到後台去,招呼、忙碌。我站在進到後台的窄門外,突然發現自己曾經來過這個地方,我曾經在另一個夢裡在這裡表演過。跟上次不一樣的是,觀眾席就在門旁邊的小廣場,他們用布將這塊區域圍起來,作為表演區,我進去,找了前排的位子坐。表演開始,先是放了一段非常實驗性的影片,有光影、某種意識流的蒙太奇,以及一堆小女孩之類的。影片的剪接很多,但時間很短,然後就切掉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因為失去光明而頓時陷入完全的黑暗。等到光源再亮起來的時候是在原本播放影片的螢幕下方,一兩個大人的工作人員和一群小女孩表演者,正在重演影片的第一個鏡頭,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他們打算這樣把原本已經拍好的東西用現場表演的方式再演一次,包括所有演員、燈光、畫面切換。那些小女孩們跟影片裡一樣,張著眼睛,像名模拍照那樣有著冷淡的表情,而負責打燈跟撤場換道具的大人們則忙得要死。我坐在第一排,他們不管做什麼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連那些小演員的指揮者(一個身形很瘦頭頂有點禿的男人)臉上的汗都看得到。我的母親邊看邊跟我解釋那些小女孩是主辦單位們從哪裡找來的,又要長得漂亮又要會演戲又要會唱歌之類,我真想叫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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