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n
Dean 趴在天橋尾端的假山上,伸長了手,但手機還是沒有訊號。
那是一支亮綠色的 Nokia 225,是去年他去英國看媽媽時,為了聯絡方便,Patrick 買給他的。他在收到手機第二天就用壓克力筆把它塗成迷彩色,然後在出機場時邊興奮地握在手中晃動,邊跑向他媽媽。Eva 穿著套裝,一頭捲髮向上梳高,比在視訊中還美麗。Dean 看到她指了指迷彩手機,然後向 Jon 挑了一邊的眉毛,Jon 一如往常地微笑。
Dean 趴在天橋尾端的假山上,伸長了手,但手機還是沒有訊號。
那是一支亮綠色的 Nokia 225,是去年他去英國看媽媽時,為了聯絡方便,Patrick 買給他的。他在收到手機第二天就用壓克力筆把它塗成迷彩色,然後在出機場時邊興奮地握在手中晃動,邊跑向他媽媽。Eva 穿著套裝,一頭捲髮向上梳高,比在視訊中還美麗。Dean 看到她指了指迷彩手機,然後向 Jon 挑了一邊的眉毛,Jon 一如往常地微笑。
他出生時就是白色的了,滿臉皺紋,鬍鬚像疲弱的心電圖那樣貼著他的嘴唇向後延伸。其他的孩子各自長成了也許不那麼漂亮,但總的來說都有自己特色的小貓,但只有他,明明皺得像沙皮,又普通得那麼平凡。
Jon 剛把車子倒到車道上就撞到人了。
他維持了原本的姿勢大約十秒鐘,就是呆愣在那兒,側轉過頭,右手扶著副駕駛座椅背,看著空無一人的後車窗裡人行道、前院草皮、矮樹叢彷彿沉積的地層一般由近而遠依序堆疊著,最頂頭是看起來就熱到發燙的柏油路面以及路旁兩株白橡散落其上的陰影。他瞪著眼睛等了一會兒,想看看不管他撞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再爬起來。
在Jon找到他之前,Dean都躲在一座鋼質的天橋上。他蹲在巨大鋼筋的陰影裡,一邊注意天橋兩端的動態,一邊想著如何以最快的方式爬上橋的頂端。他有自信可以做得很好,雖然社區中心的兒童攀岩課程他一堂都沒上過。
Patrick 站在窗前,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前院。步道從大門口進來之後分岔成兩條,繞過花圃,在屋前沖散成一片碎石地。花圃裡的土像被狗刨過那樣坑坑疤疤的,有些花整株被挖出來倒在一旁,早曬乾了,沒那麼倒楣的那些也因為長期缺水而奄奄一息。唯一沒事的是角落那株檸檬樹,熟爛的果子掉在地上,像一顆顆深綠色的巨大的蛋。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