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4日 星期二

2010-12-20

大前天的夢:早上的夢有四則,全忘了。

早上的夢之一:她寄了 bbs 的信給我,跟我說他的某件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基本上我們是非常不一樣的人,因為太不一樣了,所以即使沒有發生當初那些事,大概也合不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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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夢之二:我走在一條商店街上,似乎是要去找朋友。朋友在其中一家店工作,我不確定她是老闆或僱員,但可以確定的是她應該在那工作有一陣子了,她跟那家店的感覺非常合拍。夢沒有什麼情節,但我記得一家開在店門旁邊的攤販,就在這家店跟隔壁商家之間,是那種木頭色的攤車,有著復古式的屋頂,長得就像花蓮這半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紅茶攤的樣子。

早上的夢之三: 我們三個人,我、他、她(上一段夢的那個朋友),從那個胖小鬼的家裡出來。正確來說那應該是我(或我們)的家,但那個小胖拿某件事威脅我們,想逼我們幫他做某件事。女孩應該還有店要顧,所以就先回了電裡,我跟著他,走出巷子,在騎樓底下步行。我們沒有人打算真的照小胖的意思去做,不過此時最麻煩的是還沒想到該怎麼制住他。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正常人的弱點細微弱小,不正常的人弱點也就相對地出類拔粹。身為怪物如我們,弱點難尋,但一旦找到了,就無可反抗。我跟在他後面,看著他焦躁地向前急走,在各家商店之間進進出出,尋找一種叫華果的東西。華果是某樣大家都知道的事物的別名,但除非我們找到它,否則它就只是一般的東西而已,對我們來說,它有可能是任何一種水果。他在許多貨架之間穿梭,眼神掃過每一項每一項商品,大海撈針,什麼東西都有可能。他想著應該教那個小胖規矩,那是為了小胖好。小胖就像是他的弟弟,或者,對我們來說都是弟弟,他現在對我們耍一些我們無法一時解開的小把戲,但那些任性總有一天會崩潰,世界並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便會倒塌,他也不過是個寂寞的孩子罷了。一個寂寞的胖孩子,擁有很多小聰明,總是穿著一件類似廚師裝的白色衣服,用他兩顆小吸血鬼牙嚇唬我們,說他馬上就要去吸血了,要把自己弄髒。他不曉得,髒還有更髒,連最正直的人都有可能被迷惑。最後我們找到了,華果就是蘋果,我們買了幾顆,但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直接拿了一顆起來啃。即使我並沒有真的聞到,但我很確定有一股很濃的蘋果香飄了出來,而在他咬過的地方,黃色的果肉裸露出來,上面浮現一種類似浮水印的印花。小小的圓形圖騰彼此之間以很大的間隔斜著排列,彷彿那顆蘋果是LV的包包,然後一段時間之後,那些圖案就因為和空氣接觸,產生氧化作用,而又漸漸消失了。他一手握著咬了一半的蘋果,馬上掉頭往小胖家(我們家)走去。他不確定蘋果到底會有什麼用,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大不了直接對著小胖砸,至少他還會感覺得到痛。當我們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它長得就像我蘆洲的房子),正好碰到小胖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從電梯走出來,他仍穿著那套廚師服,頭頂幾乎要浮現廚師的帽子了,即使外表很乾淨,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給我一種油膩的感覺。小胖看到我們的時候有點驚訝,不過看他提著行李就要烙跑的樣子,應該也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再回來對付他了。我們在大門遇到,小胖馬上將行李放下,繼續裝出一副強悍的樣子想把我們嚇走,我們沒理他,把咬了一半的蘋果往前伸,他馬上就像電視上那些碰到大蒜的吸血鬼一樣縮了回去。但我們還是遇到了問題,現在變成我們無法碰到小胖,小胖也無法碰到我們,除非我們打算一直站在這裡拿著蘋果對著他,否則他還是會從我們手裡跑掉。再說這顆蘋果又不是摻了防腐劑,不可能撐得了多久。就在我們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轉頭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核,要我們讓開讓她來。我拿了他手裡的蘋果把它丟給小胖,然後抓著他就往後跑,小胖被突然撞到懷裡的蘋果嚇了一跳,像被東西燙到那樣整個人彈了開來,但馬上就又回過神,向我們衝來。我們在門邊和她交錯而過,小胖也許想著再怎樣也走不掉了,此時正張開嘴,撲了過來,打算朝她的脖子咬下去,但剛靠近就又自動彈了回去。這次我很確定自己聞到了,她渾身都是濃濃的蘋果味,就像她吃下去的那些蘋果全部化成了她的血似的,從她的身上散發出屬於華果的氣場。隨著她慢步往前走,小胖也一步一步往後縮,最後她把小胖逼回電梯前的台階上,然後彎下腰,把手中的蘋果核放進牆腳邊的變電箱裡。「這樣就可以了。」她說。 而小胖一臉沮喪。

早上的夢之四:夢從這裡開始變成電影,老人說話的時候甚至會出現字幕。時值上午,我們五人坐在一張方型的餐桌旁吃早餐或中餐,我坐在其中一個短邊上,從左到右依序是:桂宏、小胖、她和富翁。富翁是一名瘦小的老人,頭髮已經都白了,模樣有點像科學家而不是地痞流氓。此時已經是故事的結尾了,我們齊聚在老人的家裡,期待他告訴我們這一切的意義。老人的家在一棟大樓的頂層,不是最頂,但已經夠高了,基本上整棟大樓都是他的,他每日都在這海跋幾百公尺的高度上,俯看他所居住的城市,並想像居住在其中的人,以及我們。餐桌上的氣氛意外地和諧,沒有人再將自己封閉起來,老人則是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靜靜地聽我們談論在我們遇到彼此之前的生活。除了我跟桂宏之外,我們四人相遇大概都是這幾年的事而已,此時我們正討論著小時候大約國中或國小時參加過的社團。小胖因為年紀還小,加上後來就幾乎沒去學校了,所以其實沒有什麼社團經驗,但是他還記得以前他在班上時,其他人如何將他當做怪物看待。小胖雖然不是真的吸血鬼,但是有那種可能的質素,他有天生的尖牙,並且總是感覺到飢餓。孩子們無法感覺到真正的恐怖,但當他們決定排擠某人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都跟恐怖無關,只是純粹的天真。當小胖在說話的時候,夢的畫面就變成他所講述的那個樣子,我看到他站在畫面的中央,面對著鏡頭,一臉委屈、憤怒與不能理解,畫面的周圍則有許多小孩子對著他指指點點。換到她時,她說起以前參加的體操社團,她練習的項目是跳馬,但那不太像是真的跳馬。此時夢的畫面分成上下兩半,各是一個橫向的平面,從右到左排列了幾個方形的箱子,有點像運動比賽會有的那種轉播畫面。上下畫面分別是不同的比賽紀錄,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兩個其他的選手,我看到他們從畫面的右邊跑進來,依各自的跳躍能力,向左跳過幾個箱子,她跟其他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每一個被她跳過的箱子,都像見到早晨陽光的幽靈那樣,漸漸地消失了。「他們怕我,」她說。「其他人都是靠直覺跟運氣而已,只有我,每個被我挑上的箱子裡裝的都是真正的死亡。」我想那跟她的能力有關。桂宏和我提起以前我們參加電影社的狀況,我們比較幸運,選了一個本來就是現實與超現實交織的社團,也沒有太多活動,就是看電影而已,即使我們講出了什麼怪異的話,也就是被看做想像力比較豐富而已。而且我們從以前就認識了,即使知道自己跟別人不同,但只要相信彼此說的話就好了。我們非常幸運,我心想。老人放下手中的叉子,跟我們說了一些話,就是這些台詞在畫面上出現了字幕。大意是我們是最後一批的鬼孩子了,他很抱歉我們得經歷那些不好的經驗,但既然現在大家已經在一起,之後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想我們都表示認同。接下來的最後一幕,我不確定是怎麼發生的,大約小胖還是保有那種調皮搗蛋的個性,他轉過身,向著落地玻璃窗伸出手,然後夢的鏡頭跳至離大樓有一段距離之外的空中,照向我們身處的那一層。我們這棟大樓是附近最高的一棟,許多牆面都捨棄遮掩而採用強化玻璃,畫面的最左邊是一座巨大的紅色雕像,幾乎和大樓同高,彼此兩相呼應。雕像刻的大概是老人年輕時的樣子,一臉意氣風發,左手握拳朝著空中平舉,伸出大姆指,比出讚賞的姿勢。你知道,以他的身份跟地位,就算不自己雕一座,大概也會有人想雕一座送他。這座誇張的雕刻物(鮮紅的!)是誰雕的我不知道,總之它就是存在在那裡了。一束蜘蛛絲從我們所處的那層樓破窗而出,纏住雕像舉在空中的左手,然後往後一縮,連同整個拳頭,又往大樓收回去。好像有人說了什麼話,因為畫面底下又出現字幕,但因為我沒有太注意,所以已經記不清楚了。我想,老人對小胖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應該並沒有感到生氣吧,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在過了這麼多年(那麼多失敗的孩子們)之後,終於有人陪著他了,他應該也就是笑著搖了搖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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