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7日 星期六

世界十三


  因為任務失誤,他被毫無章法爆炸開來的魔法彈到距離原本位置無窮遠的地方,和其他人失散了。應該是有其他人的,他想,否則他不會那麼想要回到某一個地方。他還認得大約的方向,只要看太陽以及星星的位置就知道了,雖然夜晚的天空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但他還認得。「以前」不是指被魔法拋開之前,而是更遙遠的事。他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別的世界,他還有點模糊的印象,應該……否則不會有那種跟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他知道這感覺總有一天會消失的,像逐漸殘亡的記憶。夏天,一塊牛油融化在砧板上,他不斷用手去沾食,最終弄得到處都髒兮兮的。他往某處前進,彷彿時間,他遇到了其他的人,和他們成為朋友,和其中一些戀愛。某些人離開,他試著讓自己固定下來。他感覺自己像一截不斷岔開的樹枝,不斷被賦予新的人生,有許多過去沉積在他的身體裡。他想著總有一天要找到那些人,然後他們終於會了解自己耿耿於懷的到底是什麼。也許再一天他會記起從前的那個世界,想起那些他已經不再使用的語言,他希望自己已經準備好面對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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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人

  那天半夜一點載了一個從俄羅斯來的男人。   不高,但身型結實,髮流像梵谷的畫那樣亂成一團,路燈一照似乎還閃出許多種顏色。   留了一臉青苔似的落腮鬍。應該也是梵谷的青苔。   「Куда?」我生硬地問他。   他剛關上車門,轉過頭來,如預期一般地表現出訝異。我沒回頭...